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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owing posts from 2009

我反對.在澎湖.蓋賭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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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七月底,我去了趟澎湖。旅遊同伴是大姊、大嫂、哥哥。這趟旅程,為我不主流的人生,立下了新的里程碑。 行前,不斷的受到親友無情的刺激。大家會以滔滔不絕地訴說那裡的海鮮有多好吃,作為給予我旅遊建議的發語詞。我不能吃海鮮這件事情,似乎瞬間從人間蒸發,自動從大家的記憶裡被 delete 掉。 到最後,我乾脆認命說我是特地去澎湖吃絲瓜的。 司儀跟彥彥很周全地,試圖找尋其他的旅遊目的,藉以豐富我的旅遊想像,減輕不能吃海鮮的痛苦。但是從要找出“其他的”旅遊目的這件事情來看,就知道去澎湖不能吃海鮮有多麼悲情地不主流!司儀的原文是這樣寫的:「剛剛我跟彥彥一起幫你想了你前往澎湖的最佳理由,除了休息跟看別人吃海鮮外,還可以去抗議政府要在澎湖蓋賭場!! :D 是不是很不錯?!」 雖然反對蓋賭場這件事情,我一向很掛心。但是,為了消彌「吃海鮮」這件事情的誘惑力,我只好不斷地正增強自己「抗議在澎湖蓋賭場」的念頭。 哼!吃海鮮算什麼!反賭場這件事才是首要阿!!!(變身中) ********** 第一次到松山機場。第一次搭國內班機。第一次到離島。第一次踏上澎湖群島的土地。 在澎湖的五天四夜,我們住了四家不同的民宿。「海璞」是第一天的落腳地。女主人在馬公機場的大廳等待,準備開車接我們回去。與「海璞」緊臨的是另外四間民宿,統稱「 西衛海民宿村 」。順道一提,西衛,是澎湖手作麵線的大本營。民宿村裡的每棟房子建築風格不盡相同,從它們外牆鮮豔、大膽的顏色就可以略知一二。名字以「海」起頭,是它們的共同點。 民宿的老闆們是相互熟識的好朋友。她/他們一起買地,一起蓋房子,為的是建造老年的美好生活。這一群追尋極致住宿品質的人,除了挑地、挑房子、挑裝潢,還挑了鄰居。由於主人們都還年輕,決定在正式養老前,先經營民宿。每一間民宿特有的logo,獨立的「西衛海民宿村」澎湖景點地圖,貼心地旅遊建議與接送,讓人感受民宿老闆們的用心。「海璞」的女主人笑說,她/他們自己私下都稱呼民宿村為園區。 「民宿園區」,聽起來多美好! 第二天我們住「 夏灩 」。一進門我就被肥肥(閩南語發音)吸引,自顧自的蹲在地上跟他玩,把check-in 丟給三位大人去處理。肥肥是一隻拉不拉多犬,絲毫不怕生。只要摸摸他,他就會很乖巧地側躺在地上,繼續給妳摸。輕易擄...

Überraschung 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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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在演唱會場地附近的好處,就是能夠睡飽飽、吃好好再出門去排隊。從青年旅社到排隊入場的區域,走路大概十分鐘就可以到了。而且,我們還排在相當前面呢~(這是昭然若揭的炫耀) 排隊的時候,我們在人群當中發現幾位偽安東尼。標準服裝包括短袖白色或黑色襯衫、五分或七分的深色褲子、黑色或紅色系或紅黑交錯的領帶,還有,一定要戴露指手套。簡單地說,就是用具有休閒風的單品打造出西裝 Look。整體造型請參考 Anthony Keidis 本人的示範圖片。 真是可惜,為什麼沒有偽 Flea 呢? 驗票作業一開始,排隊的人群開始不安地焦躁起來。入口處的驗票區,設有一排閘門,就像以前的捷運閘口。一次只能通過一個人,還有橫在中間的鐵杆擋住去路。尚未通過閘口的觀眾們,好似蓄勢待發的賽馬,等待鳴槍過閘的那一刻。老爺排在我前面,老李與司儀在後面。老爺問:「妳們要跑嗎?我要跑。」眼中燃燒著熊熊鬥志。老李因為之前打球傷到腳,暫時處於保養期,她跟司儀計畫待在搖滾區的中後方,避開被人潮推擠踩壓的風險。所以,兩人打算用走的。我則是決定追隨老爺,用跑的。 驗票、戴手環、過閘門,然後,起跑! 「追隨老爺」?「老爺您先走」才是真的。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見老爺跑得這麼快,一下子就衝在人群的前面。我只能苦苦追趕,外加在心中吶喊:「老爺!我跟不上您的腳步阿!!!」 有跑才知體力差。演唱會場地是 Landschaftspark Duisburg-Nord 內的露天空地,從驗票處到搖滾區少說也有三百公尺。我覺得自己好像誤入了由德國主辦的田徑鐵人賽之類的活動,大家都跑好快。撐到搖滾區的入口,我就不行了,一定得停下來用走的。好喘! 抬頭一看,乖乖隆地咚,老爺居然已經站在搖滾區的最前面啦!除了自己的位置,老爺也特地用手腳替我佔住一個空間。帶著逼近爆炸邊緣的肺,我盡量加快腳步走到老爺身旁。一走近,發現老爺也在喘。還好她有喘,不然我真的會懷疑老爺偷偷進行跑步卡位的集訓,或者她壓根兒就是隱姓埋名的閃電俠。 在恢復正常呼吸頻率之後,是耐心的等待,與有技巧地維持住自己的位置。 ********** 在聽過的所有演唱會裡面,有三場的暖場讓我銘記在心。第一場,當然就是 Placebo 在 Birmingham 表演的那場,因為自己瞎猜得太好笑。第二場,是 Bryan Adams 在 Bristol 的演唱會,其中一個暖場團叫做 Vega4,主唱...

Überraschung 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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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張興奮的臉孔,出現在外表看似倉庫的青年旅社裡。幫我們辦理入住手續的櫃台工作人員,是一個年輕的男孩子。我們運氣非常好,有空房!工作人員盡責的告知住宿的相關事項,並且建議我們購買青年旅社的折扣卡。依據司儀的記憶,一個人一個晚上的住宿費用,折算下來,大約二十歐元左右,合情合理,或者應該說,物超所值。 其實,依照我們當時的精神狀況,光想到能夠住在魯爾工業區裡,哪怕是睡在一個晚上要價一百歐元的露營區,我們可能都會中邪地立即答應。 領了四人房的鑰匙,各自拿著行李,上了樓。穿越寬敞的廊道,我們的房間就在一扇厚重的鐵門之後。 因為上一次的旅行城市是法國巴黎,住宿品質是難民等級,所以一推開房門,我們四個人立刻全自動地切換至「鄉巴佬模式」。 「房間好大!」 房間的空間呈長方形,擺放兩組上下鋪的床架、一張方桌、四張椅子之後,仍舊有多餘的空間放置行李,順便讓房客在地上打滾。房間的採光很好。窗戶的位置讓人無可挑剔。 傢具都是木製的,在充足的光線下,賞心悅目。 「有多的床位耶!」 每張下鋪的下方,都有一張子床。要使用的時候,像拉抽屜一樣拉出來就好。超順手,一點都不費力。當備份床位、或者坐墊兩相宜。老爺立刻測試了子床的舒適度,perfekt! 「廁所也好大間!」 房間裡擁有專屬的衛浴設備,乾溼分離。不僅乾淨、明亮,還有夠大。大到我們四個人可以同時刷牙、同時洗澡、同時做體操。只差不能同時上廁所,畢竟馬桶只有一個,而屁股有四個。 「床板是有彈性的、很高級的那種!」 千萬不要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。這句話是我說的。在說之前,我可是千真萬確、大費周章地爬到上鋪,把床墊掀開,好好的研究過(請不要追問我,為什麼會想到把床墊掀起來)。床板不是薄薄的一片木板,是一根根的床底板條,而且是有弧度的那種。微微向上拱起的木條,可以緩衝身體重量與動作所產生的作用力,讓床睡起來更有彈性、更舒服。 不僅如此,這間青年旅社在早餐項目,也有非常優異的表現。 ********** 通常,我不太吃早餐,因為容易拉肚子。要吃的話,不能一起床就吃,得把用餐時間往後挪。可能是因為我的腸胃比較會賴床,太早分配工作,她們會不爽。 所以,一如以往的,在魯爾工業區迎接的第一個早晨,我自動放棄享用青年旅社早餐的權利。 沒想到,光是吃頓早餐,就讓老爺、司儀、老李被業務行銷人員附身。尤其是司儀,彷彿是購物頻道的主持人,對我強力推銷,一直說這家青年旅社的早...

Überraschung 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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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喜歡看漫畫,以日本漫畫為大宗。漫畫的類型無所謂,只要不是畫得太亂外加陰森的鬼怪系列就好。我是很注重睡眠與夢境品質的。 在眾多喜歡的漫畫家裡面,其中一位是成田美名子。她編的故事,常常涉及文化與種族的議題。國高中時代的我,還沒有太多的遊歷經驗,因此,她的作品往往讓我大開眼界。 成田美名子的作品中,有一部叫做《Alexandrite》。主角 Alexandra Levine 是多國混血(真的很多國,橫跨各大洲,記得有一國是希臘)的美國人,就讀哥倫比亞大學,平時兼差當平面模特兒,並且擁有黑帶的空手道實力。故事的主線,是主角對於友情、親情、愛情關係的體認,還有對自我的探索。 裡面有一個橋段,描寫 Alexandra 在夜裡走在街道上,看見某棟建築物的櫥窗,展示著某一品牌服飾的大型宣傳照。每一張宣傳照,都是一連串連續動作當中的某個靜止畫面。照片中的模特兒,擺出非常俐落且大幅度的姿勢。仔細觀察,那些都是空手道的動作。而且,顯然被拍的人非常厲害,是個高手。他加快腳步,沿著櫥窗,用自己的視線將一個個定格畫面串連起來。直到最後一個櫥窗。那是一張非常清楚的特寫照片。照片中的人是他自己。 那是他某一次模特兒工作的成果。拍照時 Alexandra 很緊張,於是,攝影師請他隨意動一動,熟悉的運動姿勢也可以。所以,他就在攝影棚裡練起了空手道。 當漫畫裡的主角,驚訝於這樣一個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人生經驗:以全然他人的角度去評價自己。作為讀者的我,免不了出現羨慕與好奇的心情。 所以,各位阿,如果哪一天我失憶了,麻煩大家記得把我寫過的東西拿給我讀一讀。看我會不會覺得很棒。 人生走到現在,我還是沒有用客觀的立場去欣賞一個人,最後發現那個人就是自己的經驗。不過,倒是體驗過一個有一點點類似的驚喜狀況。 我一直很想去一個地方,沒想到,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那裡。 ********** 在還沒有去德國之前,我就對德國的印象非常好。精確一點說,應該是對德國的環保建材與工法印象超好。主要的原因,是公共電視製作的節目《 城市的遠見 》。它花了兩集的的時間,介紹魯爾工業區。在看節目之前,我對魯爾工業區的原始印象,侷限在地理課本的寥寥數語。它有大量的煤礦礦藏,是德國工業的心臟。不痛不癢,沒啥感覺。別人家的土地上挖到再多的金子,也是別人家的事。 但是,改造後的魯爾工業區就不同了。 從1989年開始, 國際建築博覽會(Interna...

障礙門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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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因為自身的“社會化”不足,讓我懷疑自己不是地球人以外,其實我也曾大膽猜想,人類根本就不是地球的原生物種,而是外來生物。 理由很簡單,外來物種因為缺少天敵,多半都會對本土的物種與環境造成威脅。人類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例子。看看雨林剩多少,數數因人為災害而瀕臨或已經絕種的動植物,量量臭氧層的破洞範圍,很難不懷疑!再加上,我們這麼喜歡相互歧視,區分出我族/他者,按照恐同症的邏輯,一定是心裡有鬼。我們壓根兒就是“異類”。 人類改變環境來適應自己,而很少改變自己去適應環境。但是,事情總(起碼)有一體兩面。正因為握有改變環境的能力,人類同時也有本錢與責任創造美好的、永續的生活環境。 因此,在現代生活形態裡,我認為概念上,不應該有所謂的 “disabled body”,只會有 challenging environment。如果善用對環境的支配力與空間的創造力,我們可以將環境因素對生活造成的障礙減到最低,讓每一個人享有良好的生活品質。 但是,很不幸地,最近捷運內湖線的通車,是一個最佳的反面例證。 根據公共電視7月7日的新聞報導,殘障聯盟和視障朋友親自到松山機場站,檢驗內湖捷運的空間規劃與設施配置。結果,是不及格。上不了車、廁所關不了門、求救鈴按不到、服務鈴找不到。最基本的環境條件一一落空。而不成比例的乘客數量與列車運量,更是讓尖峰時刻的捷運,成了最不愉快的城市交通記憶。 為什麼是市民與民間團體在幫捷運局檢驗、檢討空間規劃與設施配置?到底是誰領薪水? 內湖捷運通車,徹底的點醒我,台北捷運的設計,充滿著「有就是好的」敷衍想法。有電梯,但是總是設在不起眼的偏僻角落;有規劃動線,但是並不流暢;有標示,但是只會讓旅客迷失方向。對,我們有了捷運,但是是否讓人滿意? 捷運台北車站,當仁不讓的,是一個經典。如果妳/你不是對捷運系統熟門熟路的市民,而是初來乍到的城市新鮮人,很難不在捷運台北車站裡面感到困惑。作為捷運系統、客運、台鐵、高鐵之間的轉運樞紐,人多,已經是捷運台北車站的常態。而站內的動線規劃,往往讓人潮卡在紅線與藍線轉乘的區塊。在站內行走,活像是要穿越交通繁忙的十字路口,只是沒有線道、紅綠燈與交通警察的輔助。我相信,即使有了那些,在捷運有限的空間裡,情況並不會變好。 再加上多頭馬車的標示,常常看見旅客抬頭駐足,試圖搞清楚究竟現在的位置在哪?應該往哪走? 在捷運剛開通的時候,家人久居國外的友...

溫水裡的青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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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五月的一個週四。正午。陽光讓能見的景物超出明媚的光譜,呈現一種過分的刺眼。 穿著應該是要去海島渡假的衣著,戴著墨鏡的我,出現在學校的咖啡廳。全身的血液正忙著散熱,沒空幫助胃部運作。食慾大減,點了「輕食」當作午餐!(這種事情發生在我身上一定要用驚嘆號表示!) 在我一邊吃東西,一邊不專心地煩惱著公文問題時,正前方的那桌客人,完全奪去我所剩無幾的專注力。 四個女學生,圍坐在一張四方桌旁。從談話內容上判斷,應該是研究生。她們正在用讚許與得意的語氣,討論一位教授指導研究生的「特有風格」。 根據她們的對話,該名教授指導研究生的方式,「男女大不同」。如果是女性研究生,教授會給予設定好的題目,並且提供 reading list,讓學生著手進行論文的研究。如果是男性研究生,教授會要求學生提交研究計畫,從計畫審核開始進行指導,而在這過程中,需要經歷不斷的退稿與修正。 四位女學生開心地討論著性別差別待遇,而且,顯然由於自身的性別是女性,教授在論文指導上的「不公平」,並未對她們帶來困擾。因為,她們認為在這樣的指導過程中,女性顯然是得利者。 多得她們的談話,儘管體內血液依然沸騰,但是我變得很冷靜。 她們的經歷,就是我在人生經驗裡體悟到的,性別平等運動在社會中所遭遇最隱而不顯,但卻最強大的反挫(backlash)力量。 社會中無所不在的歧視,也許容易使人灰心,也許有時讓人感到無所適從。但是,那都不是最危險的。真正的危險在於,被歧視的人暗自竊喜於源自歧視的「小恩小惠」。當下從壓迫者施捨而來的恩惠,往往是對被壓迫者的尊嚴長期的收買與侵蝕。因為,它不只是加諸外在的強制力讓妳無力反抗,而是從內部下手,讓妳不想反抗,只想安於現狀。 那不是獲利,那是陷阱。那不是肯定,那是輕視。 我聽到的不是教授看見女性研究生的潛力,提供協助與指導,而是被清楚設定、規劃好的學術代工。我聽到的不是女性研究生,獲得比男性研究生更好的學術機會,而是依賴慣習的養成。我聽到的不是因材施教,而是性別歧視。 處於性別權力結構無所不在的社會,我們需要更宏觀的視野,看見自己的處境,藉此理解被他人對待的方式。即使無法立刻大幅度地改變現狀,我們仍然須要有意識地儲存反抗能量。 讓自己保持敏銳,為了無數的明天與之後。 【處方備註】 文中的圖片是莫氏樹蛙,名列台灣保育類。莫氏樹蛙是我大學玩社團,跟著朋友努力...

學術研究的外遇理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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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陣子跟司儀聊天,發現我這個人,在學術的路上不斷的外遇。 而且,不只精神上見異思遷,我的肉體也會實際行動。於是,歸納出了「學術研究的外遇理論」。本理論不保證放諸四海皆準,只能確定本人行為一定符合。 我的「學術研究外遇行為」,可以從微觀跟巨觀兩方面觀察跟分析。 微觀而言,我老是對攤在面前的學術課題走神。大學的時候,一到期中、期末考,就開始發作。明明要考 A 科目,卻覺得 B 科目比較有趣,所以乾脆拿 B 科目的教科書起來複習。看得不僅起勁,還比較快!在念第一個研究所的時候更嚴重,明明時間緊迫,卻覺得手上的報告好煩,就把閱讀課外非指定文獻當作調劑。有時還會不慎走火入魔,上網查詢相關書籍,甚至買回來好好研究。 這種習慣性走神,到現在念第二個研究所,仍然不知悔改的被保留下來。例如,明明被課業折騰得很累,接到司儀的電話,聊起職場倫理、溝通與性別的議題,頓時精神抖擻,滔滔不絕的聊了快一個小時,還認真的討論起具體可施行的策略。還有,上個月,被自己手上的報告搞得焦頭爛額,眼看時間就要來不及,偶然聽到同學哀嚎被分派到的 reading 很難,是一篇關於關係性自主的哲學文獻。跟同學討論了一下,居然覺得內文提及的女性主義論點很有趣,還好大膽的跟她約時間開個偶發讀書會相互討論,更承諾會額外撥出時間把文獻看完。我頓時發現事情的嚴重性!這已經不是單純的“走神”、“不專心”或是“興趣廣泛”,根本就是有被虐傾向的出軌行為。 潛藏在此行為模式後的心態,就像是不在自己嘴裡的肉比較香、別桌點得麵比較彈牙、或者老闆挖給別人的冰淇淋比較大。老覺得與自己抓在手上的研究主題相比,其他的議題更有意思、更容易觸發靈感。 真是十足十的外遇心態。 從巨觀上來看,高中以後的求學經歷,根本是一連串外遇行為的堆疊。大學念得是英文相關科系,卻對女性主義情有獨鍾。研究所跑去念性別研究,因為論文跟疾病有關,轉而對醫療感興趣。工作一陣子,沾了幾個跟醫療相關/不相關的團體,想一想法律真是無所不在,所以決定考法律研究所。現在,法律念一念,覺得性別議題真是太重要,所以滿腦子都是相關的社會學研究,而且還把前一個研究所念的東西拿出來複習。 我老是不知好歹地對當下學術領域中的邊緣知識體系(不是不重要,而是不是所謂的重點科目,或者非課堂上教授的主題)感到躍躍欲試。 慶幸學術道路上的婚外情(所謂的“通姦”),刑法不管,不然不知道要被關到何年何月...

有眼不識泰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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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聽到 Placebo (百憂解)的歌,是在英國,司儀的宿舍裡。Placebo的第二張專輯 Without You I’m Nothing。由老爺推薦,司儀在 Fopp 購買,然後積極向我推廣。雖然第一首歌 Pure Morning 的歌詞整個就是莫名其妙的難懂,讓我感到自身理解力的有限性,但是主唱的嗓音跟歌曲的旋律真的很順耳,所以歌詞我也就隨它去。 春假時候,老爺預定回台灣一趟。行前特地吩咐,Placebo 要在 Birmingham 開演唱會,留在學校沒回台灣又愛搖滾樂的人,一定要把握機會去聽現場。所以,只聽過一張專輯而且對 Placebo 其他一切均一無所知的司儀、老李還有我,三人買了票,準備去聽演唱會。 演唱會當天,提前了一、兩小時去現場排隊,越排越覺得奇怪。 我們真的是隊伍裡面很突兀的存在阿!當其他人都有志一同的塗上暗色的唇膏、秀出染成墨黑色的指甲、穿上衣櫃裡面最有吸血鬼風格的衣服,就我們三個很不合群的穿著雜色的休閒上衣與普通剪裁的牛仔褲,外加頂著一張素臉。 穿著不同事小,音樂風格事大!當時的情況引導我們猜想,難道 Placebo 是走Marilyn Manson 那樣的重金屬路線嗎?聽起來不像阿!但是畢竟我們只聽過一張專輯,搞不好之後的音樂風格丕變... 帶著些微的疑惑,我們順著隊伍前進,進入昏暗的場館。 等到樂器演奏的聲音正式從舞台、喇叭傳出,我們的疑惑不但沒有減少,反而撲天蓋地的襲來!這...這...這也跟 CD 差太多了吧!台上的樂團演唱的很賣力,可是音樂一點都不悅耳。真正尷尬的是,雖然聽起來很明顯的不是,但因為只聽過一張專輯,所以我們三個人居然很沒自信卻很認真的討論這個樂團是不是 Placebo。 等到三十分鐘過去,樂團下台了。我們也鬆了一口氣,還好,是暖場團。 但是!接下來上台的樂團仍舊讓我們傻眼阿!樂器好吵,主唱一直吼,都聽不懂到底在唱什麼。所以,我們又開始討論這一團是不是 Placebo。是搖滾沒錯,而且專業度比前面一團好很多,可是,真的不好聽,但如果硬要比的話,又的確是比前面一團像一些...眼看三十分鐘就要過去,台上的表演者似乎沒有結束的打算,就在我們幾乎就要認為他們就是 Placebo 的關鍵時刻,主唱開口說接下來是最後一首歌曲。 太好了!是暖場團! 為什麼我們會這麼胡亂瞎猜呢?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 Placebo 的團員到底長什麼德...

宮崎駿的真愛大冒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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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看「崖上的波妞」之前,就已經耳聞「五歲的愛情是不是真愛」是大家討論該部作品的焦點,而且還是評價這部電影好壞的主要依據之一。 但,先撇開這個。我想從別的面向談起,就從宮崎先生那輕描淡寫的小心翼翼開始。 「崖上的波妞」的故事主線非常簡單,人魚波妞喜歡人類宗介,所以追阿追到陸地上,兩人(“人”魚+“人”類)齊心通過考驗,開心地在一起。但是,宮崎先生說這個故事的方法卻一點也不簡單。他小心翼翼地穿針引線,將環境污染、海洋資源的有限、環保意識的重要、對於海嘯人類本位的災難性論述的反叛,一一地編入這個單純的童話故事。同時也保有故事主線的清晰度,絕不喧賓奪主。樣樣都沒少,事事都小心。所以,影片中的每一個單格畫面可以同時透露許多不同的訊息,主線故事的推展、人物性格的展現、環境的建構、真實世界的對照、做為人類的反省與價值...等等。 設定、描繪人物的率直與勇敢,一直都是宮崎駿的強項,在本片中當然也不例外。波妞直率又有毅力,喜歡就是喜歡,喜歡就努力地向前邁進,直接、不拐彎抹角,不管是愛情(宗介)或是食物(火腿)。宗介很體貼,但絕對不是個「聽話」的孩子,明辨輕重緩急的個性很討喜。理沙,是個非常有吸引力的角色,雖然「人格健全」是個看起來既老派又沒魅力的形容方式,卻是我踏出戲院,第一個想到用來描繪理沙的理想辭彙。 「崖上的波妞」的繪畫風格,有手繪的質樸感。但不表示畫面的呈現會比較單調。它的影像是豐富的,不論是線條、色彩、想像力。連最後的工作人員名單,都畫得很細緻,誠意滿點。 整體看來,我認為「崖上的波妞」試圖達成的理想,是用最簡單的筆觸與故事架構,傳達創作者極為複雜的意念。 好,現在我們可以進入關於年齡與真愛的問題。 如果五歲不是合適擁有真愛的年齡,那應該要是幾歲呢?十五歲?五十歲?總不會大家真的那麼守法,遵守民法20歲、刑法18歲成年的規定吧。年少的愛,被評價為輕狂,所以不是愛;成年的愛,承載太多包袱,所以愛得不夠純粹。其實,說來說去,根本沒有一個年齡是“對”的。 如果一個五歲的人類小孩,學會操作燈號、幫忙家務、甚至是背誦英文,被當作是一件值得稱許的事,那麼學會愛與承諾,不也同樣值得、甚至更值得讚賞? (我拒絕討論人魚五歲有沒有真愛,人魚哪管人類的麻煩規矩!) 所以阿,「五歲的愛情不可能是真愛」這句話所透露的,究竟是單純的質疑,抑或是憋腳的羨慕呢? 【處方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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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作過很多劇情張力十足的夢。 關於很想上廁所但是上不出來的夢就不用說了,已是尋常劇碼。那是我的膀胱想逼我離開被窩的慣常伎倆。 大學的時候,夢見自己仍然是必須穿著制服上學的高中生,被級任導師叫到辦公室約談。導師說我太多“主要”科目不及格,所以很遺憾地,必須將我留級。我聽完馬上號啕大哭,哭得淒慘壯烈,然後哭著哭著就醒了。我真的是哭醒的,眼眶溽溼,滿臉的淚水,八成是被我自己的哭聲吵醒。夢一醒,真實跟夢境的差異所衍生的荒謬感立即湧現。我躺在床上哈哈大笑。 一回我夢見,下顎牙床某一顆牙齒的牙根感覺不對。我想用手指把臉頰撐開一點,照個鏡子,看看怎麼回事。沒想到,那顆牙齒,像是熟成的果實,瓜熟蒂落。光是以食指指腹輕觸,瞬間脫落。那掉下來的牙,不像是牙。形狀像是水滴,顏色是通透的寶藍色。 前年開始養了一隻貓,叫作好命。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,漸漸地,夢裡面出現貓的次數也變多了。我夢 見好命從我房間的窗戶溜出去,趕緊往窗外望,追蹤好命的身影。窗外風和日麗,就見她輕巧地跳到對面人家的窗台,我急得跳腳。巧的是,對面鄰居也養了一隻貓,是一隻毛色深灰、毛尾微捲的公貓,他就正好立坐在窗邊。夢裡的我,氣急敗壞地罵了那隻貓一頓,指責他只會杵在那,看到人家的貓出走了,也不會幫個忙擋一下。面對我的大呼小叫,鄰居的貓仍舊一臉的事不關己。我到底是為什麼要跟不認識的貓這麼認真?一轉頭,房間裡多了將近20隻貓,每一隻都是好命,但是年齡、體型均不同。她們伏趴、奔跑、舔毛、抓癢、睡覺...在每一個角落。 我作過的夢,劇情雖然各個精彩,但多半屬於小品,稱得上大卡司、大成本、大製作的,只有一件。夢裡,我身處混亂的戰場,塵煙四起,四周倒臥著十幾個人。時空背景似乎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歐陸。我靠著河堤,為了想看清楚當下的狀況,我爬到河堤上,向遠處張望。我看見一個年輕男人,拉著一輛木造板車,車上放著兩三桶牛奶,容器是農家常用的金屬牛奶罐。而在離他約莫五十公尺處,有一輛納粹時期常見的軍用摩托車,筆直地朝他接近。車上有兩位攜帶槍械的軍人。他們將運牛奶的男人攔下來,眼看就要朝他腦袋開槍,其中一位軍人,突然喊停,拿出懷中的「殺戮對價表」仔細查照,向他的夥伴說:「殺農民領不到什麼錢,我們去破壞大型機構,像是銀行之類的,那才值錢。」兩個人於是決定離開。沒想到,這時候他們瞧見了我。摩托車離我越來越近,我的後面就是河,跑也來...

倫敦限定.之二

我很少在週年慶的時候去百貨公司。詳載各式優惠DM所引起的購物激情,總是無法延燒到週年慶正式開跑的日子。一想到人多,就提不起逛街的興致,就像用餐時間太短,容易倒胃口。

倫敦限定.之一

那種感覺,就像是有人在捶我的心臟,一聲比一聲清晰。 那種感覺,就像是城裡的人不花錢就會死,或者每家店都被搶。 那種感覺,就像是滿屁股都生了痔瘡,老「喬」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。 那種感覺,就像是我的鼻孔不再是我的鼻孔,而是產量豐富的煤礦區。 那種感覺,就是我會為那煙火炸開的瞬間、面具下每一張臉孔的顯露、女主角獨白的字句,不可自己的原因。 我的這些感覺,僅在倫敦(London)限定體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