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
我作過很多劇情張力十足的夢。 關於很想上廁所但是上不出來的夢就不用說了,已是尋常劇碼。那是我的膀胱想逼我離開被窩的慣常伎倆。 大學的時候,夢見自己仍然是必須穿著制服上學的高中生,被級任導師叫到辦公室約談。導師說我太多“主要”科目不及格,所以很遺憾地,必須將我留級。我聽完馬上號啕大哭,哭得淒慘壯烈,然後哭著哭著就醒了。我真的是哭醒的,眼眶溽溼,滿臉的淚水,八成是被我自己的哭聲吵醒。夢一醒,真實跟夢境的差異所衍生的荒謬感立即湧現。我躺在床上哈哈大笑。 一回我夢見,下顎牙床某一顆牙齒的牙根感覺不對。我想用手指把臉頰撐開一點,照個鏡子,看看怎麼回事。沒想到,那顆牙齒,像是熟成的果實,瓜熟蒂落。光是以食指指腹輕觸,瞬間脫落。那掉下來的牙,不像是牙。形狀像是水滴,顏色是通透的寶藍色。 前年開始養了一隻貓,叫作好命。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,漸漸地,夢裡面出現貓的次數也變多了。我夢 見好命從我房間的窗戶溜出去,趕緊往窗外望,追蹤好命的身影。窗外風和日麗,就見她輕巧地跳到對面人家的窗台,我急得跳腳。巧的是,對面鄰居也養了一隻貓,是一隻毛色深灰、毛尾微捲的公貓,他就正好立坐在窗邊。夢裡的我,氣急敗壞地罵了那隻貓一頓,指責他只會杵在那,看到人家的貓出走了,也不會幫個忙擋一下。面對我的大呼小叫,鄰居的貓仍舊一臉的事不關己。我到底是為什麼要跟不認識的貓這麼認真?一轉頭,房間裡多了將近20隻貓,每一隻都是好命,但是年齡、體型均不同。她們伏趴、奔跑、舔毛、抓癢、睡覺...在每一個角落。 我作過的夢,劇情雖然各個精彩,但多半屬於小品,稱得上大卡司、大成本、大製作的,只有一件。夢裡,我身處混亂的戰場,塵煙四起,四周倒臥著十幾個人。時空背景似乎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歐陸。我靠著河堤,為了想看清楚當下的狀況,我爬到河堤上,向遠處張望。我看見一個年輕男人,拉著一輛木造板車,車上放著兩三桶牛奶,容器是農家常用的金屬牛奶罐。而在離他約莫五十公尺處,有一輛納粹時期常見的軍用摩托車,筆直地朝他接近。車上有兩位攜帶槍械的軍人。他們將運牛奶的男人攔下來,眼看就要朝他腦袋開槍,其中一位軍人,突然喊停,拿出懷中的「殺戮對價表」仔細查照,向他的夥伴說:「殺農民領不到什麼錢,我們去破壞大型機構,像是銀行之類的,那才值錢。」兩個人於是決定離開。沒想到,這時候他們瞧見了我。摩托車離我越來越近,我的後面就是河,跑也來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