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osts

Showing posts from December, 2008

一生‧一瞬‧竹林中

我又再度來到這熟悉的場景。被人領進這個幾乎禁錮我一生的位子。 總共幾回了呢?連應當最清楚答案的自己,一時之間都說不準。我知道自己背負清楚計算的責任,畢竟這一切,都攸關我這條賤命,在生與死的兩極中擺盪的最終歸途。 『滿腹閒愁,數年禁受,天知否?天若是知我情由,怕不待和天瘦。』 我不是什麼大人物,沒念過什麼書,更不用談什麼專業,但是,我總愛在心裡自嘲,憑著大半生出入法庭的時間,我想,我也可以稱作是另類的法律專家了吧。 重要人物們一個個就坐。 握有最高權力的法官,坐在廳堂的至高點,和我相對。畢竟他是負責做決定的人,有責任坐在一個可以看著我眼睛的位置,當著我的面,說出最後判決。法官和我之間的距離,有些微妙。說近不近,說遠不遠。就恰恰是看得到彼此五官,卻看不清彼此表情的距離。 比法官位置稍低一些,坐的是書記和通譯。他們是不說話的。每次開庭,時間都不算短,他們總要維持沈著一張臉的表情,從開始到最後。不知道他們心裡怎麼想。怎麼想這個案子?怎麼想我這個人? 也或者,就如他們臉上的表情,其實他們什麼也沒想,我這條拖磨的命,對他們而言,也就只是工作的一頁。 『莫不是八字該載著一世憂,誰似我無盡頭。』 在我和法官之間,檢察官和律師們,面對面坐著。壁壘分明。 律師幫被告說話,檢察官幫受害者說話。有些時候,甚至可以說是大部分的時候,我是不明白他們話裡的意思的。這一切的最初,我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。以為是就是是,不是就是不是。經歷過這些年,才知道是我太天真。法庭上爭的,來來往往,不是只有事實。要爭的,更多的在於事實之外。 『莫不是前世裡燒香不到頭,今也波生招禍尤。』 最後,是我的位置。我其實不討厭現下坐的地方,甚至有點喜歡。 不是因為我習慣當個被告。而是因為我的座位後面,就是旁聽席。那是一般人坐的地方。 雖然我不能回頭,可是偶而還是能微微的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。那個時候,我就會用他們的存在來提醒自己,我的位置和一般民眾只有一線之隔,在終局判決前,我跟他們是一樣的。 開始了。 『空悲戚,沒理會,人生死是輪迴。』 照例,法官問我們三...

Argos、老爺、我

Image
日前請好友們協助我計算造訪倫敦的次數,意外地掀起一發不可收拾的回憶浪潮。 2002年8月25日,我從桃園中正機場離境,8月26日在英國Birmingham機場入境,開始將近一年半的留學生活,與人生中的旅遊狂飆期。同時,認識了就讀同一學校,但各有專攻的一群好友(也免不了遇到一票妙到不想與其深交的狠角色)。